舞台内外

张素芹

这周二的晚上，天降大雨，不过星海音乐厅交响乐演奏厅的大堂内外，却是相当热闹。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当晚在此演绎马勒的《第五交响曲》，城中古典乐迷，自然是风雨无阻。

上半场，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拉二”难度颇高，一些钢琴家会炫技，而一旦陷入这样的表现欲就可能导致协奏部分的乐队十分吃力。此次担任独奏的90后钢琴家张昊辰，却相当老成持重，发挥稳定。不过，整首曲子听下来，又总觉得有点克制了，矜持了，情绪没有完全出来。于是，我听到了音乐里深厚的哀愁，但却难以为之柔肠寸断。

上半场结束后，张昊辰加演了一曲《彩云追月》，这首广东音乐在琴键上流淌出来，那么有意境又不落俗套。

下半场是马勒的《第五交响曲》。“马五”对乐团各声部的训练要求都很高，是不少一流职业乐团的保留曲目。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演奏马勒的作品有很久的历史了，演绎“马五”也是气场全开，不在话下。“马五”对比强烈，其鲜明的戏剧性从第一乐章小号的独奏开始，就让人感受深刻。由弦乐和竖琴演奏的小柔板乐章，是对爱人爱的表达。精彩的谐谑曲乐章有许多华彩的部分。这支风格多元、情绪多变、充满对比的交响曲，在乐团的演奏下气象万千、辽阔广袤……

尤其是指挥埃斯特拉达果然是当代最令人振奋的指挥家之一，肢体语言丰富，指挥如舞蹈一般。埃斯特拉达曾说，每次演马勒，都会探索新的演绎方式，尽可能详细地诠释它的音色、对比和不同的感觉，观众也将成为演奏舞台上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当晚的观众表现太好了，五个乐章之间，没有一点不合时宜的掌声，情绪全部被指挥和乐团带走了。直到整曲终结，现场才想起了汹涌的、热烈的掌声。

“马五”演完，已经接近晚上10点半了，或许是观众反响太热烈了，乐团居然诚意十足地返场了两曲。真的赚到了。

走出音乐厅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雨后清风习习，空气清新，弥漫着青草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