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窝是一个棉布的口袋,周围封死,在一侧有一个只够母雀进出的小洞;从形状上看:它像化学师使用的蒸馏器,或者一侧有一个小细颈的曲颈瓶。
它更像一只长袜的底部,四边都被缝死了,在一侧留了一个小圆出口。其外表更能引起人们的想象:那上面好像还有大粗针缝出来的痕迹呢。当地农民根据它的结构,用他们生动的语言把它叫作织袜山雀--会织袜子的鸟。
柳树和杨树早熟的果壳给山雀造窝提供了材料。在5月到处飘扬的杨絮和柳絮像是下了一场春天的雪,纤细的棉絮被风刮到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积成了厚厚的一层,有点像我们工厂纺织用的棉花,但纤维很短。这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材料啊!树木是慷慨大方的;柳林里的微风把从果壳里飘出来的棉絮聚集起来,要收集棉絮十分容易。困难是怎样才能把棉絮做成窝。乌怎么能用它织出袜子来呢?它只需味和爪子怎么能把棉絮织成布呢?说实话,我们人类灵巧的手指头都织不出来。经过观察,我们知道了一些鸟做窝的情况。
光靠杨繁和柳絮造的窝是经不住一窝鸟的重量和风的吹动的。把棉絮摞在一起,压成絮片就成为平时的棉花了,但眼前这些柳絮还只是一团松散的棉花,风一吹就会飘散开去。所以说还应该有一个网络,有一个网状的结构把棉絮固定住。
死去植物的基和树皮纤维,经过湿空气和河水的长期溃泡,都能给织袜山雀提供像大麻纤维那样结实的韧皮纤维。山雀检验过这些去掉了木质的纤维是否柔软结实以后,就用它在要造窝的树枝梢上一圈圈地缠绕起来。
当然这个工作做得并不精确。这些被鸟笨拙地、盲目地缠绕起来的支架有些地方松,有些地方紧,但是最后还是能够缠得很结实,因为这是最基本的条件。另外,这个起到整个窝的拱顶石作用的纤维支架在细树枝上要延伸很长一段距离,这是为了给窝增加更多的支撑点。
各种不同的狭长的带子在树枝上绕过好几圈以后,在树梢上散成细缕飘飘地垂了下来。在这些带子下面连接着更多更细的纤维,它们杂乱地互相交织成一个整体,甚至能看出来在有些地方是打了结把纤维连在一起的。我们没有看见鸟是怎么工作的,所以只能根据做成的鸟窝来判断,这就是用于支撑棉絮片的网架。
这个网状的结构,也就是鸟窝里的支架,当然不是一开始就做成的;它会一点点随着鸟从上往下填充棉絮而加长。鸟一嘴一嘴地从地上衔来棉絮,用爪子梳理成絮团,再把整个絮团塞到网眼里去。然后从里向外用嘴撞、用胸压这些絮团。最后能做成两英寸厚的一层软毡子。
鸟巢上部的一侧伸出去一个细颈,这是一个窄小的出口,是母山雀进出 的门。织袜山雀小小的身体经过这道门时也要挤一下,有弹性的细泵张开一下,再缩回去。最后山雀在鸟巢里再铺垫上一层上等的棉絮。在那里产下六至八个白色的蛋,大小如同樱桃核。
但是,这漂亮的鸟巢和彩色条纹圆网蛛的窝比起来就像个简陋的蔽身所了。从形状上比,这个袜子底绝比不上蜘蛛的完美线条的球体。掺着棉絮和韧皮纤维做的鸟巢哪比得上级子面的蜘蛛窝?悬挂鸟巢用的粗缆绳哪比得上用来固定蜘蛛窝的纤细的丝线?织袜山雀窝里的垫子哪能和圆网蛛窝里橙黄色柔软的丝绒相比?要从工艺上讲,蜘蛛在各方面都大大高于鸟。但是,织袜山雀在母性方面更加尽职。它会几个星期趴在窝里,用它的胸脯去孵小小白色的蛋,用它的热量唤醒小生命。可圆网蛛却没有这样的温情。它从不多看它的窝一眼,而是让它的窝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