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的楚天(化名)遭受楼上钢琴声困扰长达15年。在他看来,邻里噪音也成为了现代社会城市运作的‘副产品’。而一些人在工作上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已经处于压力的临界值,在噪音的影响下,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垮了。“社会中间层普遍已经在工作中把自己推到边界,达到效能的最大化,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很难接受计划外的负面刺激。”
在楚天看来,噪音问题在短时间内无法被改变,由于每个人承受压力的水平不等,如果从物理和心理层面都无法解决问题,唯一一个理性的出路就是选择离开。“社会对于噪音的认知程度参差不齐,很多人没有亲身体会到这种噪音带来的精神压力,也就无法达到共情的程度。噪音这个问题不是所谓的‘小题大做’,只是几率问题。遇到之后,哪怕一个人没有高压的工作或是生活的其他压力,他也可能会承受不起噪音带来的伤害。”
这两年,傅岳持续在江苏政协网站上提交关于噪音立法的提案,提案一度登上网站热度的前三名。傅岳说,虽然目前影响力还不大,但他会每年坚持做下去。
“我们想要一个安静的家,但是为什么看似这么简单一个要求,会变得这么难?”傅岳认为,“安静”只是一个朴素的生活追求,但是如今人们连这个追求都越来越难。噪声污染防治法的修改还在草案阶段,当前受噪音困扰的人们只能依靠各种渠道忍受、反击,“在一切还没有成熟前,我们只能改变自己。”傅岳说。
2020年底,在楼上租户搬走后,周敏的楼上新住进了一家三口。这一次,周敏选择主动上门沟通,加了邻居微信,平时在楼道里遇到也会主动打声招呼。
楚天则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若要购买新房,一定要选择顶层的房子。
李林静和男友则计划在一两年内将房子出售,再购买一套二手房,“购买新房就像是买盲盒,你不知道会抽中怎样的邻居。二手房至少能在做决定之前知道楼上楼下住的是谁。”李林静说,未来自己也会在装修问题上更注意降噪处理,“家是一个放松的地方,不希望再过得这样提心吊胆。”
11月19日这天,郑云依旧在早上五点醒来。这天早上和以往有些不同——郑云只数到了七次噪音,声音也比以往都要轻微。“一定是昨天用最高音量播放电视节目反击他们的作用。”
下午五点,在咖啡馆喝完一杯咖啡后,郑云打算提前回家。郑云说,自己已经半年没心思逛超市,这两天噪音轻了,“心情好多了,今晚回家前去买些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