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五个孩子,各有各的脾气:大民嘴贫,大军自私,大雨直愣、大雪内向、大国孤傲,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就是孝顺,都对自己的母亲极其尊敬。
老太太一句话,就能叫叽叽喳喳的争吵变得鸦雀无声,可见张母的治家有道和教子有方。
生活的艰辛非但没有把张母变成刁蛮、耍赖的泼妇,她反而事事为公,从不去贪任何人的一点便宜。
莎莎去对门古三家打麻将,忘了关公用的水龙头,一向对莎莎言行不发表意见的张母,当面批评她:这是公家的水龙头,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闹;
大民瞒着张母在院里里盖了“树中屋”,张母爬长城回来后,气得差点晕过去,连连说:你怎么能盖到这里,你怎么能盖到这里。
等她患了老年痴呆,从外面被大民背回家,看到院子里的烟头也要捡起来。大民忍不住自嘲:我妈是街道卫生小组长,即便是家都找不到了,却不忘检查卫生。
正因为张母的无私和坦荡的性格,才赢得了四合院里人人称道。她一个寡妇,非但没有被人欺侮(这里也必须要说北京人的豪气和大气),反而和每个人、每一家的关系都很好。
隔壁的刘大爷,在大民父亲过世后,向张母表白,想和她一起搭伴过日子,可张母却不愿拖累他,当面拒绝了。
其实她明明喜欢刘老师,却一直把这份爱深藏在心底,直到多年后,她已经什么都忘记了,却依旧记得刘老师向她表白的场景。
就是这样一位善良、耿直、坚贞的女人,却在晚年,在几个孩子都各自成家,要迎来她幸福生活的时候,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当我看到张母满身污秽地站在丈夫过世的锅炉房,一遍又一遍地说:“就是这儿啊!就是这儿啊!”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破防,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是啊,她忘却了所有人,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却在心里牢牢记住了丈夫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永恒的力量,是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坚守一个家的力量。
当大民从警察口中得知自己多日失踪的母亲,原来在已经废弃的旧锅炉房找到时,他忍不住自责:“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忘了那里,我怎么就忘了那儿呢!”
或许在孩子们的心里,早已忘记了父亲的样子、忘记了父亲的存在,毕竟是那么久远的事。眼前的事已经一团乱麻,谁还会去记挂一个死人。
唯有张母,她的记忆卡点卡在了丈夫去世前的地方,她以为丈夫没有回家,她要去接丈夫回家。
她想他了!
大雪的“痴”张大雪是张家老四。
作为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的“夹层”,她恐怕是全家最不起眼的存在。
大雪从小就懂事,从不与哥哥姐姐争长短、更不与弟弟拼宠爱,她就一个人默默地吃、默默地睡、默默地学习、默默地工作。
家里人有时候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比如大民结婚时,讨好地和弟弟妹妹们商量,自己要独占小里间。可唯独没有征求大雪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大雪是绝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