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菜的仪式感是冷菜热闹,热菜稳重。连吃家宴都很“隆重”,费时间费工夫处理整只鸭、整条鱼,大鱼大肉整齐上桌。但这几年上海的餐厅有些逆反得往自我,简单——所谓”小而美“——上靠拢。
硬菜八宝鸭改小了些,白光填鸭改成鸽子,做法还是传统,但糯米里加了鲍鱼和海参,难怪取名富贵鸽。鸽子塞得圆滚滚,上桌前垫两搓迷迭香,顶上放两片甜橙,点火再炙烤一番。烟熏之下,草料的香气,橙子的清甜,外皮的油香融成整体。
也有日常的菜式。
比如年夜饭会有的竹笋㸆肉,说到底是在肉里加些别的食材解腻。通常是竹笋,百叶结,千张,但换作鸽子蛋也可行。鸽子蛋的可比肉精贵,吃起来滑溜圆润,煮透了也没有一般禽类蛋的蠢笨。于是这道菜叫「酱烧鸽子蛋佐江南红烧肉」,把鸽子蛋放在前头,肉反成了陪衬。
没人能拒绝红烧肉,更何况是金华两头乌做的红烧肉,吃罢山珍海味还可再舀几勺肉汤下饭。做红烧肉的流派很多,有重葱姜,有多料酒,当然也有江南的浓油赤酱。
红烧肉的好吃一在肉,二在时间,把坚挺的脂肪煮化但形不散,也是种境界。